欧阳山尊(1914.5.24—2009.07.02)原名欧阳寿,生于湖南浏阳。欧阳山尊是中国戏剧的奠基人之一,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的创始人之一。

“九·一八”事变后,参加左翼演戏运动,抗战开始后,他参加上海救亡演剧一队,翌年到延安,以后历任抗日军政大学总校文工团副团长,战斗剧社社长,1942年参加延安文艺座谈会。在转战晋察冀过程中,他曾导演过10余部反映敌后斗争的戏,并受到毛主席的书信表扬。

他自称是一匹不知疲倦的老马,以耄耋之年活跃在戏剧战线上,在80—90年代他应邀来人艺导演了《巴黎人》、《末班车上黄昏恋》。此外,他还为许多剧团导过戏,并执导过电影《透过云层的霞光》和电视剧《燃烧的心》。他的导演风格气势磅礴,感情浓烈,节奏鲜明,富于时代精神。直至逝世前,他仍活跃在戏剧战线上。

从北京人艺建院到1978年,他一直任副院长兼副总导演。在此期间,他曾导演过《春华秋实》、《日出》、《带枪的人》、《智者千虑·必有一失》、《李国瑞》等十余部大戏。

2007年中国戏剧百年纪念,欧阳山尊曾以年逾93岁高龄最后一次登台演出,在解放军歌剧院朗诵了《过客》。在结尾处他毅然从轮椅上起身,昂首向前走去,让人潸然泪下,见证了中国“戏剧魂”。

欧阳山尊比话剧一百年诞辰小七岁,从小生活在身为话剧艺术家的伯父欧阳予倩先生身边,深受中国戏剧艺术的熏陶,并对话剧艺术产生浓厚兴趣。早在中学时代,就开始参加学校组织的各种话剧创作演出活动。抗日战争爆发后,一腔热血的欧阳山尊毅然离开学校,和几位同学一道参与到抗日救国的洪流之中。

像许许多多的热血青年一样,远在中国西北的小城延安无时无刻不在召唤着他,为了心中的梦想,欧阳山尊从上海出发,辗转到达西安前线,开展抗日救亡活动。在延安,欧阳山尊被一种全新的生活深深吸引,他以高昂的热情,投身到解放区的文艺工作。1939年,欧阳山尊结束了自己在抗日军政大学的学习生活,毅然奔赴抗日前线,先是在八路军120师战斗剧社工作,后参加游击剧团到敌战区开展文艺宣传。那时他们一共11个宣传员和7个侦察员,每人一条枪30发子弹,带着一架油印机和简单的化妆品,每到一个村庄,就找个庙宇或土台子,把军被当幕布挂起来,然后派人到村子里动员群众出来看戏,群众来了他们就开始演出,演出结束就赶紧收拾摊子赶往下一个村庄。此时的欧阳山尊完全沉浸到了回忆之中,他无限感慨地说:“那时真是年轻啊,心里总像是燃烧着一团火,浑身有使不完的劲,每次演出结束,老百姓给递上一缸子白开水,往手里塞把花生或红枣,心里就很满足了。”

新中国成立后,欧阳山尊参与了创建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的工作,他与焦菊隐、夏淳、梅阡等人一起开创了北京人艺现实主义话剧风格,这期间尽管经历了无数的政治风浪,但欧阳山尊始终没有放弃对话剧艺术的追求与探索,他曾先后导演了《春华秋实》、《日出》、《带枪的人》、《三姐妹》、《杨开慧》、《末班车上的黄昏恋》等50多部话剧,没有人知道这些作品倾注了他多少心血,从而成为一代人心中无法抹去的深刻记忆,成为中国话剧史上不朽的经典作品。

“战斗性、民族化和现实主义是中国话剧的优良传统。”老人曾说,中国话剧是伴随着国家命运和民族兴亡而诞生的,伴随着时代的风雨而兴衰沉浮,走过了一条曲折的、不平凡的道路。

他始终强调话剧创作要与时俱进。晚年时,他对现实主义话剧传统的继承也越来越关心,提出北京人艺应该到中关村去体会“科技是第一生产力”,应该到农村去了解国家的“三农”政策,“戏剧应该回到生活中,回到大众中去,不能站在大众头上指手画脚,自命不凡。如今有些戏观众看不懂,只是一些人的孤芳自赏,不是大众化,而是‘化大众’,这样的戏剧脱离了群众。话剧需要打开局面,要靠文艺人的精神和追求。”

人生的最后几年,欧阳山尊仍为中国话剧殚精竭虑。为迎接中国话剧百年,他提前一年就递交给文化部一份开展纪念活动的报告;北京人艺重演经典名剧,他都会去参加建剧组会……作为北京人艺“现存”最老的导演,也是中国话剧界辈分最高、资历最老的艺术家,众人常称呼他“戏剧大师”,他却谦逊而不乏风趣地说,“我只是一匹不知疲倦的老马”。

回首自己走过的人生历程,欧阳山尊备感欣慰,他说:“中国话剧诞生于1907年,我出生于1914年,可以说是中国话剧的同龄人,我这一辈子经历了数不清的风风雨雨,却从来不曾离开过话剧,我的生命是属于话剧的,我愿做中国话剧最忠实的守望者。”